杂物间那个掉瓷的浴缸，边缘磕得坑坑洼洼，业主说：“放着占地方，扔了又怪可惜，毕竟用了这些年。” 我敲了敲缸壁，厚实着呢，改改照样能用。

把浴缸挪到院心，底下垫几块红砖，让它梢梢歪着，排水口那边挖个浅坑，埋个滤水的小玩意儿，用鹅卵石盖严实，看不出来啥。缸里灌半缸水，扔几尾小锦鲤，红的白的游来游去，水面漂着睡莲，花苞黄黄的，跟鱼鳍的颜色倒挺配。

浴缸边缠圈麻绳，每隔巴掌远绑个小陶盆，里面种着佛珠吊兰，圆滚滚的叶片垂下来，像给浴缸戴了串绿珠子。旁边铺几块青石板，缝里长着三叶草，踩上去沙沙响，草叶能蹭到脚脖子。

离浴缸几步远，用旧木板搭个架子，上面摆着几个豁口陶罐，种着薄荷和迷迭香，风一吹，味儿飘过来，清清凉凉的。业主现在常搬个小马扎坐缸边，“看鱼在老缸里游，闻着这些草香，才觉出这旧物件没白留”。